他的《自然史》是一部 37 卷的杰作,文学质量高,事实密度大,试图记录和系统化人类关于自然的全部知识。他审阅了所有科学领域最杰出作家的数百篇古代文本,从中提取了数以千计的具体事实以供后人保存。正如已故古典主义者戴维·艾希霍尔兹 (David Eichholz) 所写,普林尼的动机是“他急于将过去时代的科学从现在健忘的冷漠中拯救出来”。普林尼 (Pliny) 出生在意大利科莫 (Como) 的一个名门望族,他在罗马接受教育,然后从事军旅生涯,包括在德国担任骑兵中队指挥官。在那段时间里,他写了一部罗马在该地区军事活动的历史,此前他首先撰写了一篇关于如何最好地投掷标枪的论文,现已失传。
大约在公元 58 年,普林尼回到了罗马,在那里他致力于语法和修辞学的写作,也许还从事法律工作。他多年来一直避免参与政府事务,可能是因为他不是疯狂皇帝尼禄的朋友。但他与 69 年成为皇帝的维斯帕先 (Vespasian) 很友好。普林尼很快就在西班牙、法国和可能的非洲的罗马行省担任政府职务。一直以来,普林尼都如饥似渴地阅读(或者有人大声朗读给他听的书)。他一个接一个地收集关于自然界的事实,目的是将他之前的人积累的所有关于自然的知识综合起来。没有其他人创作过如此关于自然科学的百科全书。(事实上,当时还不知道“百科全书”这个概念。)他在公元 77 年出版了这本书,比维苏威火山爆发早了两年。普林尼当时正在指挥一支罗马舰队航行到火山附近,这可能是因为普林尼的好奇心,也可能是为了执行救援任务。传统上说普林尼死于吸入有毒的火山烟雾,尽管一些历史学家怀疑他只是心脏病发作。
普林尼开始了他的自然历史的第一卷 献给提图斯皇帝(维斯帕芗的儿子),并逐条列出后续内容。首先是一本关于宇宙、天体和元素的书,接着是几本关于地球及其居民的地理书籍。第 7 册讨论了人和他的发明。然后是动物(陆地和海洋),然后是鸟类和昆虫各一本。随后的许多卷册介绍了植物、树木、花卉和水果及其栽培的各个方面。植物学主题继续出现在几本关于植物产品在医学中的应用的书中。接下来是更多的药物,对来自动物的药用物质进行了评论。普林尼完成了五本关于金属和矿物的书,包括它们在绘画中的作用,提供了最早的艺术史详细说明。
普林尼对事实的强调掩盖了关于宇宙和人类在其中的地位的基本哲学。他的方法不是为任何哲学辩护,而是实事求是地讨论自然。这意味着,正如古典历史学家奥德·杜迪 ( Aude Doody ) 所写,“知道六种欧洲树木会产生沥青,生菜有三种,最好的祖母绿来自斯基泰 (Scythia )”。然而,普林尼的演讲仍然感染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即宇宙的存在是为了服务人类。正如杜迪所指出的,普林尼相信大自然是“一种有意识的、创造性的力量,它有意识地根据人类的需要组织世界。” 这种观点反映了当时流行的斯多葛学派的哲学,即宇宙被注入了强大的凝聚力,或者pneuma,它统一了存在的一切并决定了物质的特性。
Doody 评论道:“整个自然界都因天意的存在而生机勃勃,它指引着它,而这种神圣的力量既可以与自然界也可以与世界本身联系起来。” 这就是理解所有自然对普林尼如此重要的原因。几个世纪以来,普林尼的著作一直是有关自然的权威信息来源。“直到 16 世纪,自然历史一直被用作医学和科学知识的实用来源,”杜迪评论道。今天,它仍然是研究古代知识的学者的有用资源,事实上,今天的科学论文有时仍会引用它。例如,在 2020 年细胞与发育生物学年度回顾中,Sarah M. Mohr 及其同事将普林尼列为最早描述冬眠的作者之一。正如 Steven HD Haddock 及其合著者在 2010 年海洋科学年度回顾中报道的那样,生物发光是 21 世纪的热门研究课题,最早由 Pliny 报道(在 scyphozoans 中)。
然而,尽管普林尼的博物学有诸多好处,但它也有一个严重的缺点。它充满了错误。普林尼几乎相信他从古代权威那里读到的一切,并且在没有任何事实核查的情况下基本上转发了所有内容。他写的关于陆地动物的书包括神话中的独角兽或独角兽,他写道,这是一种“非常凶猛的动物”,“有一只黑色的角从前额中间伸出来”。(这不是犀牛——他在别处描述了那只野兽。)他还提到了传说中的埃塞俄比亚动物卡托布莱帕斯,它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因为所有看到它眼睛的人都会当场死亡。” (他最好将他的动物书命名为《神奇动物在哪里》. 是的,他描述了蛇怪,它也可以通过视觉杀死植物,并通过触摸甚至呼吸破坏植物。)另一方面,普林尼确实偶尔表示怀疑,他拒绝了一些离谱的说法。一方面,他驳斥了长生不老的想法。如果他错了,今年他的生日聚会就会发生严重的火灾隐患。